第1章前世孽债

  黑暗笼罩的冷宫,猩红阴森的可怕。

  司徒雪散乱着长发,本是精致的脸颊,此刻尽是疼痛与绝望。

  她仰头,恨意从四肢百骸涌现而来,“司徒一族向来忠心耿耿,一生尽忠职守,从未有过僭越之心,又怎么可能和大将军合谋造反?陷害,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之人,想灭我司徒家族。”

  变故来的太快,让她几乎是措手不及。

  “事到如今,真相如何,又有谁会在意?”眼前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从外面被推开,积压了许久的日光,一下刺痛了此时正躺在破败木床上的司徒雪。

  抬手遮住刺眼的光,投过指缝看过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正红牡丹纹九尾凤袍的一角。

  皇后踩着高傲的步子走进来,明黄的凤冠,华丽的步摇,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尊贵,无比。

  “司徒雪……贵妃!”郑容夕嘴角噙着冷笑,目光讥讽地看着司徒雪,“如今圣谕已下,一切尘埃落定,司徒雪,你就认命吧!”

  贵妃两个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语气,意在嘲讽,毫不掩饰。

  身份,地位,在这宫中可以风起云涌,同时,也能一落千丈。

  尊贵与落魄,只有两字之差,却天隔地远。

  司徒雪猛然看向郑容夕,憎恨,极度的恐慌蔓延,“认命?”

  郑容夕轻撩凤冠,身旁公公的声音响起,皇上口谕,“司徒一族,犯上作乱,意图谋反,其罪当诛,贵妃司徒氏,疏习礼仪,不思静仪,德行有亏,赐酒一杯!”

  不!

  司徒雪脸色骤变,她疯了的朝前面扑去,“这不是事实,司徒家族是被人构陷的,冤枉,臣妾要见皇上……”

  有人拦住司徒雪,慌乱和不甘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  看着司徒雪的垂死挣扎,郑容夕犀利的凤眸冷酷,须臾,她嘴角微勾,凌厉的声线牵动了一丝阴寒而又冷寂的风,不动声色的朝着司徒雪狠狠刮去——

  “安心上路吧!”

  她话音落下,分外阴翳的眼神,落在司徒雪那双早已经变了形的腿上。

  ……只怕,这辈子都没有复原的可能。

  皇后眼神一暗,心下充满了一丝丝快意:“毕竟……圣意已决。”

  此言一出,司徒雪所有的念想在顷刻间被狠狠敲了个粉碎!

  她曾是他的枕边人……

  他也说过,会护着她,宠着她。

  可现在,她得到了什么,又等来了什么?

  “圣意已决?!”

  她的喉突然就溢出了一声极为尖锐刺耳的笑,讽刺他的薄情与残忍,还是该自嘲?

  皇后对身侧的侍女使了个眼色,立即有侍女上前,手上端着漆红木头托盘,上面搁着一杯显而易见的酒盏,她拂袖厉喝:“还给本宫等什么,灌下去!”

  那宫女当机立断的一把将司徒雪抓起来,死命把酒盏凑着她的嘴就要往里面倒,司徒雪顿时拼命挣扎起来,但腿肚子此时却像针扎一样的一阵锐痛——

  她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她的一双腿早已被人生生打断。

  “萧桓之,我要见他……”

  没有人回应,只有绝对的力气将她按住,将毒酒灌进来。

  见不到吗?

  到死都见不到吗?

  可她还想对萧桓之说……对他说……

  仓皇间,那杯酒水就这样从她紧锁的牙缝间钻了进来。

  这杯极烈性的酒呛得她不禁一阵猛烈的咳嗽,而这一咳,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。

  直到最后,她咳着咳着,忽然猛的喷出来一大口血,将皇后身前的地面染的通红。

  皇后不禁骇然的后退了一大步,而那宫女见状则立刻将司徒雪狠狠的摔在了床榻上。

  后脑清晰的痛感令她感到一阵晕眩,眼前仿佛出现了什么五彩斑斓的烟花戏法。

  随后,她鼻尖一痛,一股温热的东西从她的鼻子里止不住的流了出来,随后喉间又是一甜,她又开始大口吐血,配合着她原本灰白的单衣,越来显得越触目惊心。

  她真的要死了?

  就这么死了?

  不,她不甘心。

  不,她恨,恨入骨髓!

  那已经血红的看不清牙齿和舌头的口里,是她最后的挣扎,也是生生世世的诅咒。

  “萧桓之……萧桓之……”

  “我好恨……”

  “郑容夕……害我之人,就算化作厉鬼,我也不会放过你们,如有来生,我定当千倍万倍奉还!”

  明明是虚弱至极的声音,却不知道为何,在此刻听入耳朵,犹如厉鬼索命,让人惊心动魄。

  皇后心中的最后一根弦终于猛的崩断了,她抱着头惊叫着就往外跑去,心虚的再也不敢回头,看此时满身是血的司徒雪一眼。

  空荡寂静的冷宫里,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人了。

  她的心口很疼,她马上要死了,可那个狠心的人却还是没有来。

  萧桓之,萧桓之……

  她喃喃轻念着,仿佛是情人之间最为亲昵的称呼,又是最恨意的控诉。

  究竟你是听信奸人谗言,还是有意灭我司徒家族?

  “萧——桓之——!”

  她凄厉的大叫出声,直到猛的喷出那最后一大口血,这才终于无力的倒在了榻上。

第2章重生

  疼。

  剧烈的疼痛袭来,让司徒雪皱起了眉头,她想睁开眼睛,却虚脱到无能为力,脑海中浮现出和萧桓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她眼眶一红,灼热的泪几乎就要立刻夺目而出。

  “在那儿呢!大家快点过来啊!”远处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,正如同雷鸣般袭击着她的脑海,让本是脆弱敏感的司徒雪头痛欲裂。

  “大家快来看呀,慕凌君畏罪自杀呢!”周遭一片混杂的声音自远而近,直到响彻在耳边。

  一手无力地揉了揉额头,一手强撑着身体缓缓起身,脖颈传来阵阵剧痛,仿佛下一刻便要被人生生勒断一般。

  倏地,夏尘捉弄似的踹了她一脚,懒懒地收回脚,“哎呦,这不是挺能跑的吗?怎么?不过一脚,现在就跟个软柿子一样了?”

  司徒雪毫无预兆地摔落在地,目光渐渐变得凛冽。

  踢她便算了,可竟然敢用这种语气来讥讽她?

  拳头紧握,她缓缓抬头,竟然发现自己身边围满了宫女,个个面露幸灾乐祸之色。

  眸色微微一凛,她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宫女,正要张嘴说话,竟然发现喉咙一阵干涩,仿佛在昏睡前吃过什么苦涩的东西,苦涩中还带着一股迷药的香味。

  难道……她昏睡前喝过迷药?

  而且,这还是西域的迷魂香。

  不对,她怎么会知道这是西域的迷魂香?

  顿时,脑中对医药的熟悉涌上心头,仿佛莫名地多了对医学的认识。

  “你们是谁?”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,眸子渐渐变冷,手中的力气也渐渐恢复,身体的沉重渐渐褪去,手脚开始灵活起来。

  围着一圈的粉色宫装的宫女个个面露不善,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,“是谁?哈哈哈……”

  夏尘冷哼一声,“慕凌君,你该不会是想要装失忆来逃过一劫吧?”

  慕凌君?

  慕凌君是谁?

  司徒雪怔了怔,脑中一片空白。

  再低下头,眸光不偏不倚,正好看见自己一身的粉色宫装,她是贵妃,又怎么会穿着宫女的衣裳?

 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双腿,竟然发现能动了,双腿也渐渐有了力气。

  脑中一片空白,唯有一个惊天动地的事实在她脑中盘旋。

  难道……她重生了,而且重生在一个叫做慕凌君的宫女身上吗?

  “慕凌君,你别以为你畏罪自杀,就可以逃过一劫,你偷了皇后娘娘的发簪,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在掖庭等着你了。你看,上吊自杀都没死,是老天看不惯你,想惩罚你呢。”说完,庄芹突然一手抓了她的头发,猛然一扯。

  头皮一阵撕疼,司徒雪感觉自己头皮要扯裂了。

  “放开我!”她压低音量低吼一声,眸子随着头皮的疼痛感渐渐变得昏暗。

  “你算什么东西,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?”庄芹冷哼一声,把脚狠狠放在她贴在地上的手背之上,尔后用尽全力狠狠揉踩。

  蚀骨之痛从手上传来,她咬紧牙关。

  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,以为她还是像从前那个慕凌君一般懦弱,不敢反抗,她连忙招呼周围的宫女道,“快点来帮忙啊,我们把她抓回去向皇后娘娘讨赏。”

  周围的宫女们纷纷围上来,正要张牙舞爪地朝她抓来。

  慕凌君强忍住疼痛,把另一只手搭在庄芹的手臂之上,咬牙切齿道,“我再说一遍,放开我!”

  都是同等阶级的宫女,她竟然敢这么欺负她?

  既然她重生了,那么首先就替这身体的原主人,好好教训一下这仗势欺人的宫女。

  掌心渐渐用力,用尽浑身解数的力量狠狠的捏着庄芹的手臂。

  不知是从前的慕凌君懦弱久了,还是怎么的,一时间,大伙都还没发现她的不妥,继续张牙舞爪的朝她抓来。

  直到……

  直到庄芹脸色煞白,再渐渐变青,嘴角响起一阵细微无力的求饶,“疼!疼!疼!”

  周遭的宫女怔了怔,皱着眉头问,“庄芹,你怎么了?”

  在她们疑惑那一瞬间,慕凌君猛然扯着她的手臂朝宫女们狠狠一丢,庄芹被毫无预兆地甩到宫女们身上。

  “大胆,你竟然敢反抗我们,你这个贱蹄子。”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庄芹,夏尘一时惊呆了,再度望向慕凌君,朝她恶狠狠地大吼,“还不赶紧给我上。”

  众人仿佛得了命令一般,一时间,如同泉涌般朝她攻击过来。

  慕凌君勾了勾唇,直接正面攻击,一个旋身躲过了笨拙的夏尘,再狠狠踹一脚,夏尘遂不及防,滚落在地。

  其余的宫女见到这一幕,吓得连连倒退。

  擒贼先擒王,慕凌君也懒得跟这些小罗喽周旋,她缓缓走到夏尘身边,懒懒地蹲下身子,“你说谁是贱蹄子?”

  夏尘咬紧牙关没有说话,恶狠狠地瞪着草地。

  慕凌君抬头环顾四周,陈湖一片平静,波澜不惊,她淡淡地皱了皱眉头,“你刚刚说我偷了皇后娘娘的发簪?今天只要你说清楚,我便不跟你计较,否则的话……”

  她没有再说下去,反而饶有深意地勾了勾唇。

  涉及到郑容夕的事,她是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。

  “你觊觎皇后娘娘的发簪,趁昨夜七夕,皇后娘娘不在凤仪宫便去偷,被发现后在陈湖上吊,畏罪自杀。”

  上吊?

  微风吹拂,陈湖边那根白绫在风的拨弄下轻轻扬起一抹弧度。

 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,喉咙里那阵淡淡的西域迷香还在,还夹着阵阵疼痛。

  她既然上吊自杀,那么服下迷药又是怎么回事?

 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,但不管如何,首当其冲还是要替这身体的原主人善后,先摆平皇后娘娘。

  她捡起地上的白绫,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,正在此时,腰间一个生硬的东西扎了她一下。

  她皱了皱眉头,把手伸入腰间……

  一枚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发簪缓缓呈现在眼前,小小的金雀随风起舞,好看极了。

  难道……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发簪?

  身体的原主人难道真的有偷发簪吗?

  不管如何,现在人赃俱获,她是一定要背下这个罪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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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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