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朝欢暮乐-

《亲爱的月亮》by朝欢雀

焦虑症

同居男女

双洁

HE

-03-

　　许霖不自然地“咳”了一声，偷吃巧克力的猫瞬间惊醒，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瞪得比猫还圆。

　　“许……许霖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　　“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儿？”

　　许霖眼睛低垂，因为有点累，丁小柔硬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低落。

　　她感觉自己刚才反应糟糕，显得她很讨厌他一样，忙心虚解释：“我……我以为你上班去了。”

　　许霖笑笑：“你可能对我有所误解。我不是夜班族，晚上出去只是处理紧急事务。”

　　看到她粉嫩的唇上沾了一抹棕色可可粉，他低声问：“巧克力，好吃吗？”

　　“好吃，就是……太贵了。”丁小柔拘束地说。

　　“我上次看到你扔的巧克力盒子，就猜你会喜欢。果然——”许霖拖长了声音，丁小柔心中一颤。

　　她自惭形秽于他的大方，更加觉得有义务缓和一下两人间的关系。

　　鼓起勇气，她抬头望着他的脸，“你……吃晚饭了吗？”

　　他不解地看着她，“没有。”

　　她忽然又急又快地说：“我肚子饿了，想煮碗面条，你要不要一起吃？”

　　许霖愕然。

　　她居然邀请他……共进晚餐？

　　太阳真是，从西边出来了。

　　这是作为巧克力的回报，还是对新邻居表达友善？

　　算了，都一样。

　　看着她忐忑的模样，许霖压根无法拒绝。

　　“那就麻烦你多煮一碗。”

　　丁小柔系上围裙，钻进厨房忙活。

　　她爱吃美食，也爱研究美食。只是家里现在没什么菜，只能做点简单的。

　　番茄被她烫热去皮，切成小丁。蒜瓣嫩姜切成碎末备用。想了想，她又取出调料罐，抓了一把她珍藏的宝贝出来。

　　许霖坐在沙发上，听见厨房里传来有节奏的声响，时而切菜，时而爆油，思绪一下子飞回到初中。

　　那时他妈妈身体还健康，每天下晚自习，他在书房看书，都能听见妈妈在厨房给他做宵夜的声响。

　　当时他只觉得吵，还和妈妈抗议过几次，现在想起来，真是不知好歹。

　　“那个……你要在客厅吃，还是回房间吃？”

　　丁小柔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，里面盛着一大碗面。许霖看到托盘是棕色的，做成小熊胖脸的样子，两只小小的熊耳朵竖在外面，十分可爱。

　　“就在这里吃吧。你也一起。”

　　“……好的。”丁小柔似乎有点不情愿，不过还是顺从了。她将碗小心地放在桌上，又用那只托盘进去端自己那碗。

　　好在桌子够大，两人相对而坐，还隔了一米多距离和一只硕大的、插满塑料满天星的瓷瓶。

　　这么一来，刚好可以遮住对方的脸，不至于太过紧张。

　　碗口雾气蒸腾，奶白的面汤以橙红相间，香气扑鼻。许霖拿起竹筷，拨开葱段和青嫩的花椒，夹了一颗虾仁送进嘴里，味道竟然，鲜美得超出想象。

　　“你放了香茅？”

　　丁小柔细糯的声音传来：“嗯，是柠檬香茅，还有迷迭香。”

　　“你很会做菜啊。”

　　许霖感叹，低头吃面条。

　　他自小家境优越，吃过的美食不知凡几，丁小柔能把简单食材做出高级的味道，厨艺确实算得上优秀。

　　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美丽女孩子，就算当私厨、开直播都能赚上不少，她为什么如此穷困，几千块搬家费都成问题？

　　“丁小姐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他好奇地问。

　　丁小柔支吾道：“我，我是个网络写手。”

　　“作家啊？”

　　他恍然。这种用爱发电的职业倒是挺适合她。

　　“也算不上作家，就是……写点东西。”丁小柔腼腆地说。

　　“你写过哪些？我挺爱看书的，有机会可以拜读一下你的作品。”

　　丁小柔思考片刻，轻声说出一本书名，被许霖默默记下。

　　许霖胃口很好，连面带汤很快吃得见底，丁小柔见他放下筷子，自己也不吃了。

　　“饱了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她其实还能吃，只是受不了他打量的目光。

　　“小孩子，多吃点长身体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

　　丁小柔蹙眉，她都22了，绝对不是什么小孩。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。

　　丁小柔抬头，看向许霖。

　　冷色灯光打下来，将他皮肤映得冰白。漆黑的发丝，精致的眼睫，配上好像漂染过的艳丽唇色，显得有些过分的……绮丽。

　　好在他鼻梁很高，瞳仁很黑，配上线条优美的下巴，完美中和掉多余的精致感，添了几分锐利。

　　白真真没夸张，他确实很帅。

　　更神奇的是，他神似她小说的主角。

　　如果能够让他出演自己的作品，会一炮而红的吧。

　　才几秒钟，丁小柔奔逸的思维已经由许霖的外貌评价转入小说构想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

　　许霖探究地望着丁小柔。

　　她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半天没动，脸上露出一种异乎寻常的，天真明亮的表情，仿佛透过他的脸，看到了某种令她心动的事物。

　　他甚至感受到了她流露在外的，摇荡的情绪。

　　这种感觉，还真是奇妙。

　　“丁小柔。”他叫她的名字。

　　女孩回神，窘迫起身，“啊，对不起。”

　　许霖看着差点被她打翻的面碗，温和地命令：“你去休息，碗我来洗。”

　　“我……我来。”

　　许霖没给她机会，俯下身子，手臂直接伸过来。丁小柔后退一步，眼睁睁看着碗被人端走，只好回自己房间。

　　丁小柔有写日记的习惯，每次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，都会将它记录下来。

　　翻开日记本，她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。

　　她发现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许霖的存在，就连直面他，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。

　　许霖是个教养良好的人，没有因为她奇怪的举动给她贴上不良标签。

　　或许，只要充分错开活动空间，他们也可以彼此相安无事吧。

　　放下笔，丁小柔打开笔记本，开始工作。

　　不得不说，稳定的情绪是创作的基石，丁小柔此刻状态甚佳，甚至令她产生了重回巅峰时期的错觉。

　　刚才还在卡壳的那个短篇，一个小时就结了尾。

　　她整理好简介，发给一个 　　那边许霖收拾完厨房，去洗了个澡，挂着一头水珠坐到电脑旁。

　　他打开搜索引擎，输入《彩虹岛》三个字，有寥寥几条信息挂着实体书图片，点进去，却显示网页被删除。

　　他登陆当当和淘宝查看，发现并没有这本书售卖。

　　思索片刻，他拨通夏书阳“你在哪儿，有件事要你帮忙。”

　　“有事儿明天再说行不，哥们正忙着呢。”

　　夏书阳正在第二轮酒桌上忙着与人厮杀，喝得舌头打结。

　　许霖笑骂了句：“少废话，正经事找你。”

　　听到“正经”这个词，夏书阳立刻抖擞起来，“什么事？”

　　许霖的手离开鼠标，腿支着椅子转了个圈，“帮我查本书。”

　　“切，少跟我在这儿装文化人。”夏书阳鄙夷。

　　“《彩虹岛》，一本小说。”

　　许霖一本正经地告诉他：“作者应该叫‘暮乐鸟’，大概几年前出版的。”

　　夏书阳嘲笑：“看来来江城把你闲出毛病了，居然让我给你找小说，许霖，你该不会是为了泡妹子吧？”

　　“不该问的别问。就说你找不找得到吧？”

　　被质疑能力的夏书阳怒吼起来：“你居然觉得还有我找不到的书，我家做出版时你还没出生呢。给我等着，最迟明天给你答复。”

　　夏书阳人看着不怎么靠谱，做事还凑合。

　　第二天中午，他就找到了许霖要的东西，两人约在一间饭店包厢见面。

　　“这三本都是国内十年间出版的《彩虹岛》，你要哪本？”

　　许霖一进包厢，戴着金边眼镜装青年儒商的夏书阳将三本新书摊在桌子上，一副任君挑选的模样。

　　许霖手刚伸向其中一本，被夏书阳按住：“我说许霖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哥们？”

　　夏书阳高深莫测盯着他，“不说实话别想拿走。”

　　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　　许霖手一用力，书就到了他手中。

　　翻开扉页，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，名字从“暮乐鸟”变成了“朝欢雀”。

　　那时的她和现在看起来差别不大，一样的纯稚美丽，气质出众，就是眉眼更加舒展，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。

　　夏书阳舔着脸向他邀功：“你知道这书多难找吗，我让公司主管带人兵分几路地毯式搜索，五个仓库才找出这么一本。”

　　许霖没理他，顺着简介往下看：“朝欢雀，年生，江城大学文学系在读，天才的女性推理小说家，其处女作《彩虹岛》荣获第六届星雨奖，成为备受文坛瞩目的超级新星……”

　　“推理小说啊。”

　　他低声说。她长得软绵绵的，从头到脚言情小说家标配，没想到是写推理的，还获了大奖。

　　她可真是，令人出乎意料。

　　唇角不自觉地上扬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，“朝欢雀，只写了这一本？”

　　夏书阳摊手，“只有这本。当年朝欢雀大火时我还粉过她，只是没多久就被全网黑，听说被什么老男人包养，还有抄袭，最后连这本书都被封杀掉……”

　　夏书阳讲得口干舌燥，浑然不觉许霖面色青黑，他拿小酒杯给自己倒了杯菊花茶，抿一口，“我爸提起她也挺惋惜，才华横溢的一个姑娘，写本格推理的，人还贼漂亮，就这么，唉，销声匿迹了。你告诉我到底谁要这本书，现在都没什么人粉她了。”

　　“谁说没人粉她了？”

　　许霖冷笑：“我不是人？”

　　“你——”

　　夏书阳惊悚瞪着好友，“不是，我说，你根本就没看过这本书好吧，你告诉我你粉她什么，难道就因为人家长得好看？”

　　许霖认真想了想，“你说得对，她确实长的挺好看。”

　　“虚伪，像你这样的压根就不会粉上什么人，况且还是个过气女作家。快说，你费这么大劲儿找书到底要干嘛？”

　　夏书阳觉得许霖今天浑身上下，就连睫毛和头发丝都透着不对劲，他一定在酝酿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，为了革命的友谊，他必须撬开他的嘴。

　　许霖没给他这个机会，他拉开手提包拉链，将书放进去，直接起身。

　　“改天和你说，今天有事，单我买了。”

　　“你工作不是搞定了吗？”夏书阳满脸震惊。

　　许霖胳膊撑着桌面，慢慢说：“是其他事。”

　　“比陪兄弟吃饭还重要？”

　　“是啊。”

　　留下原地凌乱的夏书阳，许霖走出饭店，路边招了辆计程车。

　　秋天是许霖最喜欢的一个季节，有种天高云淡的坦荡，就连风也是爽朗的。

　　许霖靠窗，低头抽出根烟，被司机用不太标准的江城普通话制止：“先生，出租车里不能抽烟。”

　　“抱歉。”

　　烟捏在指尖，他凝望窗外高远的天空，一队白鸟振翅飞过，穿过柳絮般纤薄的云。

　　他拿出手机，点开暮乐鸟的夕阳白鸟头像，心中升起一股闷钝的痛楚。

　　“先生，佳园小区到了。”

　　付了款，手机揣进兜里，许霖找了个小区垃圾桶，将揉成一团的烟扔进去，在一条有树荫的石凳上坐下，拿出《彩虹岛》，翻开。

　　年第一版印刷，精装插图护眼纸，定价39块5。

　　没有作者序言，推荐语由几位出版界大咖联合执笔，情真意切，赞美之词满溢。

　　联想丁小柔如今的境遇，许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。

　　这个时候，27楼的家中，丁小柔窝在床上，屈起的腿上搁着笔记本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。

　　时隔三年，她终于找回了这种感觉。

　　一万八千余字，一气呵成，畅快淋漓，中间没有一丝卡顿。这种纯粹的精神输出令她愉悦，甚至忘却了腰椎和手腕的疼痛。

　　今天早上，她收到短篇小说的过稿通知，近三千块稿费打入账户，比她期待的高出百分之二十。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编辑承诺长期向她约稿，只要保持上一篇的水准，价格还可以谈。

　　就像她祈求过无数次那样，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，运气也是。

　　她趁热打铁写完第二篇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真真。白真真兴奋不已，也交换了一个好消息。

　　“编辑说我专访今天晚上挂出来，下一步要配合网剧备案预热。下个月在清吧有个小规模的读者见面会，大概十几个人，全是女读者，你能不能来？”

　　“嗯……再看吧。”

　　丁小柔其实挺想去给好友捧场，但她不敢百分百应承，白真真也不纠结。

　　“你要是能来，提前讲，我找车去接你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“雪球长胖了，给姨姨看看。”

　　接通视频，抱着大红蝴蝶结胖布偶的白真真夸张地握着猫爪，打起招呼，“姨姨，我们雪球是不是越来越美了？”

　　“雪球美美哒。”丁小柔露出久违的明亮的笑容。

　　一个气质阳光的年轻男人从白真真身后冒出脑袋，笑着朝镜头招手，吓丁小柔一跳。

　　“你好，我是真真男朋友吴浩洋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　　吴浩洋和白真真穿着同款海洋蓝丝质情侣睡衣，男俊女美看着挺配，丁小柔拘谨地说：“你好，认识你很荣幸。”

　　这时，屏幕里的雪球突然喵叫一声，蹬腿挣脱白真真，亲昵地钻进男主人怀里。

　　白真真尖声骂着“臭猫”、“叛徒”，扑到吴浩洋身上捉它，两人一猫床上滚作一团。拉扯间白真真领口开了，丁小柔看到她白皙的肩露出大片，吴浩洋的一只手，就这么按了上去。

　　丁小柔瞪大眼睛，愣了几秒，快速关掉视频。

　　耳边忽然响起白真真的话，“都同居了还单纯个鬼，孤男寡女不发生点什么才不正常。”

　　这才是……货真价实的，同居啊。

　　丁小柔心情复杂。

　　几乎无可避免地，她想到许霖。

　　尽管他们是纯洁的同居室友关系，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——

　　丁小柔冰凉的手指抚上面颊，她的脸部皮肤在升温，搬家的念头，又重新从心里冒了出来。

　　“主人吃药啦。”

　　提醒吃药的铃声响打断思绪，丁小柔移开腿上的笔记本，下床去拿药。

　　水倒好了，药盒打开，里面却是空的。

　　“奇怪。”

　　丁小柔满心疑惑。

　　医院回来，明明把药盒装满了。

　　一次装7天的药，是她几年来的习惯，绝对不会出错。

　　她今天早上还吃了一次，剩下的药，会去哪儿呢？

　　她在心里假设各种可能，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猜测。

　　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，里面只有病历包，医院开回的一大堆药，连同袋子，一起不见了。

　　那么，只剩下一种可能——

………………

　　许霖合上书页，抬头，夜黑无星，小区楼栋已经亮起晶莹的灯。

　　微风，树香，迷茫的夜雾和冷硬的石凳，令他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。

　　或许是《彩虹岛》带给他的震撼太大，他需要一点时间，才能从丁小柔织就的幻境中走出来。

　　门栋传来声响，有人出来了，许霖漫不经心转头，看到一个熟悉身影。

　　丁小柔扎着低马尾，睡裙外披了件银灰色冰丝薄衫，玲珑的曲线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　　许霖看见女孩四周看看，然后小心地走到垃圾桶前，左手打开手电筒，右手慢慢伸进桶里。

　　“丁小柔。”

　　下意识地，许霖叫出她的名字，声音很轻，却成功吓到她。

　　“许……许霖。”

　　她缩回胳膊，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慌张……与尴尬。

　　许霖走过去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郁怒，“你在翻垃圾？”

　　“我不小心，弄丢了东西。”她垂着头，像个无措的孩子，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。

　　“丢了什么？”

　　竟然需要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大晚上翻垃圾桶。

　　“我的药……”丁小柔顿了一下，“维生素片。”

　　“别找了，我给你买新的。”

　　他语气过分亲近，丁小柔茫然而不安。她觉得今晚的许霖很反常，看她的眼神中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

　　她低下脑袋，“我，我先回家。”

　　“一起吧。”

　　他跟上去，“我没带钥匙。”

　　这话提醒了丁小柔，她蓦地顿住，摸向口袋，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穿着睡裙。她出门时只顾着找药，拿了手电，钥匙却被忘在了玄关的镜子旁。

　　这可怎么办？

　　“你也没带钥匙？”许霖声音在黑暗中响起。

　　丁小柔僵硬点头，“是的。”

　　许霖苦恼地叹气，“这个点根本找不到开锁匠，我们今天回不了家了。”

　　“你手机……能不能借我用下？”

　　许霖递过手机，看着丁小柔输入一串号码，删除，又输入，一连三次，最后还是没拨出去。

　　“她应该休息了，不方便。”她情绪低落地说。这个她是指白真真。

　　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　　夜风有点凉，送来薄荷海盐的气息，是他身上浴液的味道，她之前在卫生间闻过。

　　她被冻得打了个喷嚏。

　　许霖脱下风衣，搭在她肩上，“走吧。我给你找地方休息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　　丁小柔没想到，许霖给她找的地方，是开发区最好的那家五星级酒店。

　　水晶吊灯垂着繁复的枝盏，巨大的地砖光可鉴人，踩上去的每一步，都能感到生生凉意。

　　或许因为睡裙外披着男人衣服，几个衣冠楚楚的男性客人，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梭巡。

　　丁小柔强忍着逃走的冲动，等许霖办好房卡，立刻躲到他身后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没戴口罩，我有点……不习惯。”

　　“没事，有我在。”

　　许霖冷着脸，看向对面休息区，那些窥视的目光果然收敛了。许霖隐约猜到丁小柔有怕人的毛病，特意等到一趟空电梯，才带她上去。

　　“你没带身份证，只能开一间房，床给你，我睡沙发。”

　　“谢谢。”

　　找到房号，刷卡，灯亮了，对流的空气迎面而来，拂动丁小柔轻薄的睡衣裙摆，发出沙沙轻响。

　　许霖循声低头，看到她白嫩纤细的小腿，在灯下隐隐透着粉光，心中莫名烦躁。

　　这姑娘简直天真到傻，半点没有防人之心。

　　虽然自己骗她没带钥匙将她带来酒店，但他只单纯想和她说说话，绝对没有非分之想。

　　如果碰上其他有坏心的——

　　他心情恶劣地掐断思绪，重重地，按下房间所有的灯的开关。平复了几秒，从壁柜拿出拖鞋，将小的那双递给丁小柔。

　　“我去洗脸，你休息一下，看电视自己开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洗手间的水声催化了丁小柔身体里的疲倦，她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，抬头看玻璃外深蓝色的天幕，等许霖挂着一脸水珠出来时，她已经睡着。

　　他轻轻走过去，蹲下，视线与她齐平。

　　女孩安静闭着眼睛，身上还披着他的卡其色风衣，漫天星光向她倾斜。

　　她胸廓细微起伏着，呼吸清浅。

　　纤长的睫毛时而颤动，呈现出一种勾人心弦的脆弱美丽的姿态，宛如湖边花梗低垂的百合。

　　这样纤细柔软的女孩子，怎么能写出那样凛冽的文字？

　　许霖实在太迷惑了。

　　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曾了解过她。

　　他伸出手，在指尖将要碰到她发丝时，女孩的眼睛蓦地睁开。

　　“妈妈。”

-未完待续-

作者的题外话

既然已经开房了，四舍五入就等于do了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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